网络诗歌的批判与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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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诗歌的批判与建设
——新启蒙论坛访谈整理

寒山石

　　应大戈先生邀请，于2008年12月20日晚7：30—10：30在新启蒙论坛就“网络诗歌的批判与建设”就受访谈，现整理如下：

　　▲子  花：当下诗坛呈现出众多流派，每个流派有每个流派各自的理论，都或多或少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们相互之间似乎没什么渊源--各搞各的。您觉得除了网络的盛行之外，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吗？

　　寒山石：一方面，它体现了一些网络诗人的自觉追求，他们在诗歌创作过程中进行着理性的思考和探索，把个人的创作实践尽可能提升到理论的层面，希望实现诗歌创作与诗学主张的统一；但另一方面，也是一些“圈子运动”竖起的旗帜，他们希望通过诗学主张的确立和理论体系的建立，来在诗坛拥有一席之地，这些人的骨子里蕴藏着一种希望在诗史上留下痕迹、甚至期望名垂青史的功利意识。

　　▲子  花：我在您的作品中看到你对当下诗坛弊病的分析，您对于下半身写作、垃圾派等是持否定的态度的。但是里面也出来不少有名气的人，您是如何看待这种现象的？如果您说他们是人吹捧起来的，为了满足各自的虚荣心，那他们为什么选择诗歌这个并不快捷也不直观的途径呢？这又是一个怎么样的现象？

　　寒山石：是否有“名气”，这不是判断诗歌价值的标尺。一些“有名气”的诗人，有的是“捧”出来的，有的是“炒作”出来的，有的则是借“无耻”而出名的。沈浩波在回答《南国都市报》记者王亦晴的“您个人的创作理念？”时，有段精采的话：“……一首诗，你把它的外衣撕了，看看还剩下什么，里面有没有肉和骨头，有没有淌血，有没有心跳。这是硬道理，绝大部分现在比较有名的诗人的诗，一撕开，里面是草絮。这种诗人，就是草包和混子。中国有名气的诗人，90%是草包和混子。”至于为什么选择诗歌这种方式，我想，也是个人的内在素质决定的。在当下社会，不是有一大批以各种方式、各种手段而出名的人吗？如果这些人有本事厂一首歌“走红”，也绝不会选择诗歌这个并不快捷也不直观的途径。

　　▲子  花：下半身诗歌理论我也看过点，其中有些我觉得还是不错的。不知您是怎理解，比如：所谓下半身写作，指的是一种诗歌写作的贴肉状态，就是你写的诗与你的肉体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紧贴着的还是隔膜的？贴近肉体，呈现的将是一种带有原始、野蛮的本质力量的生命状态…

　　寒山石：给那些所谓的文字垃圾还要不遗余力、挖空心思地贴上一个镀金的标签，给人一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感觉。

　　▲子  花：下半身、垃圾派等写作对诗歌或者说社会起到了什么作用？

　　寒山石：不错，自己对下半身写作、垃圾派等无论在诗歌语言上，还是在精神层面、价值取向、伦理道德上都是否定态度的，其道德感、是非感的缺失，低级趣味、无聊诗歌的出现等创作现象值得反思。由于其一味的把承担化为笑料，将神圣变成嘲弄，对崇高作无目的反讽和无谓式的消解，既消弭了诗歌应该具有的大气、沉雄、深刻、悲壮等艺术风格和史诗成份，又缺乏真正的人文上或艺术上的建设性批判，以写实的琐屑文本剔解了终极关怀的人文向度，自我封杀了诗歌通往思想、历史、人生、终极意义、理性与审美价值的路径，甚至抛开了一个诗人所应担负的尊重历史、代言立志、艺术独创和张扬审美的责任，因而虽有渲泄的快感，却没有通往终极价值的可能。

　　▲子  花：您对网络诗歌的看法，或者态度是怎样的？他们的意义又在哪里？

　　寒山石：当然，今天谈对网络诗歌的“批判”，言之有点重了，不妨称之为“批评”。但即使谈“批评”，我们也必须基于这样一个前提，也就是首先必须肯定：网络诗歌的出现，给冷寂的诗坛注入了一股强盛的创作活力，也为诗歌走向大众开辟了一条崭新而广阔的“高速路”，是诗歌传播史上的一次巨大飞跃。可以说：网络诗歌是应运而生——应科技发展之运而生、借诗爱着自觉推动而出现的斑斓景象，以网络为载体的诗歌群正在迅速聚拢，用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来形容网络诗歌现象毫不为过。它五光十色，多元共存，千姿百态，彼此消长，催生了一座异常丰富的诗的百花园，一片灿烂无垠的诗的星空！网络诗歌价值无限，网络诗歌前途无量，它已经给现代诗歌插上了神奇的翅膀，必将在诗歌史上再造一座丰碑！
　　网络诗歌的优势在于：自由抒写的开放性、海纳百川的包容性、即写即发的便捷性、探讨交锋的互动性、传播方式的时效性。当然，网络诗歌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由于诗歌交流娱乐化、创作过程随意化、创作心态浮躁化、语言呈现粗俗化、文本阅读表面化，才造成了以下“五多五少”的现状：垃圾多、精品少；作者多、名家少；圈子多、建树少；游戏多、思考少；随意多、学理少。

　　▲子  花：如何没有网络，你觉得诗歌会发展成什么局面？

　　寒山石：网络的出现对于诗歌来说，可谓机遇与挑战并存。但如果没有网络，在这个物欲化、享乐化、世俗化的时代，诗歌就不会这样走向大众、就不会这样充满活力、就不会这样异彩纷呈、更不会这样充满希望。一句话，将更加死寂。
　　当然，网络只是诗歌创作、传播、交流的一个平台，是我们借以使用的现代手段。网络诗歌的本质是诗，网络诗歌的真正繁荣仍取决于诗人自身的不懈努力。

　　▲子  花：基于网络诗歌的发展现状，您认为将来会是个什么局面？

　　寒山石：网络必将对国人的生活产生越来越重要的影响，网络诗歌必将成为人们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其影响力将与日俱增。网络诗歌的兴盛，也一定能给这个时代注入新的活力，也能繁荣这个时代的文化精神。随着网络诗歌的进一步发展，必然会促进诗歌从形式到内容的变革，给现代汉诗带来了新的活力。
　　理性导引方向，信心成就辉煌。无论是对人生、对社会，还是对网络诗歌，我们都需要谨记：“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子  花：您认为怎样的状态才是健康的可持续发展的？

　　寒山石：个性的同时是大众的、激情的同时是理性的、活跃的同时是节制的、真诚的同时是担当的网络诗歌创作状态，才是健康的可持续发展的。

　　▲子  花：该怎么扭转这样的局面走向正轨？

　　寒山石：网络诗歌发展到当下，缺少的不是诗歌的数量和论坛的数量，缺少的，是网络诗人的自律与自觉；缺少的，是对网络诗歌的分析和梳理；缺少的，是对网络诗歌的导引和推动；缺少的，是对网络诗歌的提升和探讨。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每一个网络诗人，不仅要做网络诗歌的创作者、参与者、见证者，更应成为网络诗歌的自救者、完善者、提升者！当下最为重要的一条，首先是要把“诗人”与“伪诗人”、“诗歌”与“伪诗歌”区分开来。因为，网络诗歌首先必须是诗！为此，必须设立诗歌创作的门槛——“难度”门槛。谢有顺说了这样一段话：“历史上任何一个伟大的作家，他的写作，都是一个超越已有的难度并建立新的难度的过程；他的创造性，体现在对这种难度的制造和克服上；而他逾越难度时所走的路途，就构成了他作品中留下的美妙的艺术曲线。”同样，基本的难度在网络诗歌创作中还是必须设置的，否则会沦于低级的宣泄。网络诗歌急需要改变当下人人可为的分行写作，设立“难度”并逾越“难度”，才可能走向正轨，走出一条“美妙的艺术曲线。”

　　▲子  花：诗歌重建面临怎样的困难？或者说它所需要的“材料”“设备”“方法”是什么？最终要达到一个怎样的目的才算是理想的？

　　寒山石：诗歌重建面临的最大困难不在诗歌本身，而在诗人，在诗人的精神颓废。诗歌是最具精神性的一种表现，而诗人是精神家园的守望者。我觉得，没有健全的个人，就不会有高贵的诗歌；我更坚信不移：诗歌不景气，首先是因为诗人不争气！在这个由传统向现代急剧转轨的时代，不可避免地造成了相当一批网络诗人的精神缺陷，也导致诗人良知的丧失和责任感的淡漠、导致诗歌精神的奇缺和震撼力的极度匮乏。毫无疑问，这是当下诗歌创作最致命的症结，也是大众对诗歌最大的异议，是诗歌远离大众的最直接原因。当然，网络诗人的境况，只是当代人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的一个缩影。诗歌的发展与时代的精神、与诗人的精神如影随形。我们有理由相信：唯有走出精神的缺陷，才有诗歌的真正振兴！所以，想创作出无愧于时代、震撼人心的诗作，收获一个诗意浓浓的金秋，诗人就得先磨亮精神的犁铧。舍此，别无出路！关于这一点，可参看拙文《网络诗人的精神缺陷》（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8dfb7a010006r7.html）

　　▲子  花：您有想过这样的一个问题吗？---也许自己是错的，他们的存在是一个必然我们不必去做过多多余的批判？

　　寒山石：错了，并不可怕；至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声音。当然，“他们的存在”有其现实的土壤，但我想，批评从来都不会是多余的。因为这种“必然”未必是我们“必需”的，它可能也是“多余”的，是应该通过批评来剔除的。还是用自己写在新浪博客首页的一段感言来回答这个问题：“在我看来，诗是‘心灵的舞蹈、思想的体操、情感的喷泉、精神的路标’。但曾被无数人视作生活元素、灵魂寓所和精神钙质的诗歌，业已被社会转轨过程中那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世俗化、功利化、欲望化潮汐湮没，并沦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诗歌渐渐地从人们的视线淡出，诗歌与大众的关系日益疏远；诗歌的审美更是很难达成共识，关于‘什么是诗歌’、‘诗歌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的判定也因评判标准的极度紊乱而众说纷纭，导致当下诗坛呈现出一种个性张扬、众神狂欢，而又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景象。对此，作为一个业余诗爱者，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用灵魂、真情、人格、良知以及不曾泯灭的热情，来表达对当下诗坛浅陋但却真诚的述说…… ”

　　▲子  花：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怎么的诗歌才算是一首好诗歌，各个派别都有各个派别上乘的作品（但是我认为都是以很局限性的理论去判定的）。有没有必要搞个什么统一之类的大标准，融合所有流派，取长补短最终到达几乎完美的地步！？

　　寒山石：应当说，诗歌的基本标准从来都是明确的。但在这个多元的时代，在这个诗歌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非诗化”现象凸现的时代，诗歌的标准又是模糊的，甚至陷入了一种无标准的时代，写诗似乎变得无比容易。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写出来的任何分行甚至不分行的文字，都可以冠之为“诗歌”。所以，尽管认识不一，但很有必要确立诗歌的标准意识，应该打破隔阂，倡导对话、交流、探讨，尽可能地达成一种共识，寻找一个共性的、基本的、为各个流派和所有网络诗人普遍认可的尺度。当然，这种基本尺度的确立，丝毫不影响、更不会扼杀诗歌创作的多样化和活性。这就是共性标准与个性创造的辨证统一。

　　▲公民A：问好！觉得现代网络诗歌虽然很多，但是质量低下，更主要的是还有一些诗人故意拿诗歌开涮，弄的诗歌不是诗歌，梨花体就是最恶劣的表现。

　　寒山石：这是一个创造奇迹也制造垃圾的时代。当下的诗歌创作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丧失了它的精神导向力、感染力、凝聚力和驱动力，甚至使诗堕落到了自言自语、胡言乱语、污言秽语、疯言疯语的境地。面对物欲横流和日益功利化的社会生活，心态浮躁、生活浮华、精神浮漂已经成为吞噬国人生命绿洲的“沙尘暴”。诗人也不例外。特别是在大众狂欢的网络舞池，以博客和论坛为“车间”进行的随意化、个人化、圈子化诗歌“制作”竞相出笼，致使网络文学妍媸纷呈，一大批精神垃圾由此产生。“梨花体”写作既是对诗歌创作的亵渎，更是对诗人的无情嘲弄。而猎户星写诗软件的出笼和所谓“60秒, 写出你自己的诗歌! ”的宣言，则让诗人蒙羞，甚至应该使诗人倍感耻辱！请阅拙文 《对当下诗坛的集体审判 ——从“赵丽华现象”说开去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8dfb7a0100071t.html）

　　▲枫青月白：初学写诗的人如何提高自己的水平?

　　寒山石：在当下，最重要的是必须坚守精神的高度和纯净的追求，不要抱有功利心、浮躁心和发表欲；否则，就永远不可能提高。至于其它，比如勤奋的精神、发现的眼睛、语言的锤炼、想象的拓展、阅读的提升等等，人们已经讲得够多了，类似与从小学开始老师就给我们讲“如何提高作文水平”，还不是一句“多读、多练、多改”。

　　▲天风神威：诗歌创作空间的可拓性——宽窄、张力、内涵、思维、想象、联想等又是怎样把握和驾御的呢？

　　寒山石：一首精美的诗，往往通过诗歌空间的拓展，集张力、内涵、思想、情感等等要素为一体，给读者以无限丰富的想象，而省去那些凭读者的经验、记忆或直觉就能得到的内容。当然，这主要取决于诗人的素养，一种历经磨砺而形成的创作能力。

　　▲沈奕军：寒山石先生，很高兴我们都是陕西人，我想请教一下你认为《启蒙论坛》的新诗革命在网络文学发展浪潮中，应该从哪些方向进行改革，通过你到论坛的了解，你觉得《启蒙论坛》在当前网络文学高峰时期有哪些改进的地方？

　　寒山石：启蒙论坛对于新诗革命的积极探索是难能可贵的。我以为当下最重要的，不仅启蒙论坛，包括所有诗歌论坛，都需要凝聚一批有识之士进行认真的探讨和交流，通过“拨乱反正”，确立诗歌标准，形成基本共识；推出精品之作，引导诗歌创作。

　　▲落霞飞天：从您的回答中可以看到您将网络诗歌当做诗歌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必然阶段，甚至说，是一个可喜的阶段（它的自由、广泛、时效），那么，在您看来，网络诗歌是我们中国诗歌前进道路上的一条主道，还是只是一条羊肠斜路呢？网络诗歌的发展方向在哪？它的出路又在哪里？

　　寒山石：物质决定精神。网络诗歌是新技术发展的必然产物，在走向信息化时代的过程中，网络诗歌的路宽着呢。它是一条大道、一条正道，决不回是羊肠斜道。至于网络诗歌的发展方向和出路，我以为，第一，它取决于我们时代的走向，取决于当代国人的精神状态，取决于文化生态环境的改善；第二，它取决于诗歌标准的形成和多样化探索的繁荣；第三，它也取决于网络诗人是否甘于寂寞，创造出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精品。

　　▲杨  光：问好兄弟,交流迟了些.2008年发生了好多事情,年末了,工作,经济危机,科学发展观、心理的沸腾……我们能说些什么呢！网络发表的东西？小民的启蒙？诗歌的使命？除了网民的认可外，官方的媒体并不认可。但官方（正规书号的杂志媒体）并不支持网络的版权，至少引注不以支持。我们探讨得热火超天，意义何在！！！？？？关注民生，关注人与自然，我发我之心声，这就是意义所在，对否？是些题外话，但这是网络诗歌的批判与建设立足的基础，现在不可不论。为难了兄弟，但这是值得探讨的基础。

　　寒山石：问好杨光。不错，当代中国的急剧变迁、当代国人的生存境况是网络诗歌批判和建设立足的基础。评判网络诗歌，我们不能离开“当下”，我们必须首先看到当下诗人处在怎样的生存空间，这个空间又为诗人的成长提供了多少阳光、水分和土壤？诗人处在怎样的人文生态环境，这个环境是得到了有效的保护还是在持续恶化？诗人处在一个怎样的“场”中，这个“场”的选择性和排他性又对诗人的价值取向、精神追求、伦理养成和诗歌创作有着怎样的影响？离开了这些谈诗歌，无疑是空中楼阁。参见拙文《精神的低迷与诗坛的低迷》（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8dfb7a010009i7.html）

　　▲江南雨：把下半身、垃圾派诗歌当做一种现象，我觉得是有存在的合理性的，存在既是合理，所以不能一概否定，这些诗歌中也有许多非常好的诗歌。就现代的社会而言，不就是下半身、垃圾派吗？也许他们就是时代的代言者。

　　寒山石：不错，就目前的社会现状而言,到处充斥着"下半身"、“垃圾派”现象，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但诗歌从来都不是生活的翻版，也不是生活的复制品。"下半身"与“垃圾派”写作对生活的表层描摹，使得其缺乏深邃的思考而失之肤浅，何谈“时代的代言者”？其所以大行其道，真可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啊。还是用自己在《当下诗歌的欲望困惑：“情色”与“色情”》一文中的话来应对这个问题吧：“如果还有人要制造这些色情滥觞的垃圾或者为其辩解的话，那请问：你敢不敢把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拿回家，让自己的孩子欣赏？！” 参见拙文《当下诗歌的欲望困惑：“情色”与“色情”》（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8dfb7a010006qy.html）

　　▲江南雨：我觉得不能从道德的制高点上去看文学现象，文学研究就是文本的研究，首先是文本，比如雨果和马耳萨斯的作品中都有性和乱伦的描写，是少儿不宜，难道我们就否定这些文学吗？

　　寒山石：对文本研究的忽视是当前诗歌评论存在的突出问题，特别是那些学院派评论家不少热衷于理论体系的构建，而无视诗歌文本的现象比较突出。但对于下半身的文本而言，又岂能等同于名家作品中展示人物生存状态或精神状态的性描写？它不是为了媚俗悦世，而是塑造典型人物、典型环境下不可或缺的，是必要的辅助。但在下半身的笔下，在十分有限的篇幅里，那种纯属感官刺激的意淫令人作呕！

　　▲木头老兄：诗歌说白了也是一种生活状态不是吗？今天我好不容易拍到了一只翠鸟。我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好孩子》：好孩子，你千万别跑/我已经找你好久了/上一次，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的手开始抖了/快门也找不到/乖，再坚持一下/“鱼呀------”/茄子我们就不要了。

　　寒山石：诗歌是一种生活状态,但更是一种精神状态。或者应当认为：诗歌是一种生活状态与精神状态有机融合、彼此影响而形成的生命状态。所以，优秀的诗人是以诗歌代生命发言的。至于那种“自言自语”的文字，分行就是诗吗？那还不如多年前我家养的那条老牛，在地里耕出一行一行的泥土，那才叫“诗”呢。

　　▲田   雨：现在有个技术性的问题，新诗的评价标准什么时候能够建立呢？旧体诗有着完备的评价标准，写的好不好一看就可以知道，而且好在什么地方，坏在什么地方都能说个一二三四。但是新诗至今没有评价标准，新诗的好坏评价完全凭借评论者的主观臆断，这就为一些人进行诗歌炒作提供了可乘之机。

　　寒山石：的确，没有标准就没有鉴别，似乎谁都认为自己写的是精品；没有标准就没有了约束，似乎谁都可以在诗坛纵横驰骋；没有标准当然也就没有了权威，似乎人人都可以开设一个论坛、一个博客并竖起一面旗帜，从而出现创作与评论的双重混乱和审美的扭曲。我们期待着新诗标准的确立，并需要为之付出艰辛而较长的努力。

　　▲西  马：寒山石老师，你觉得当代新诗方面创作方面需要遵循哪几个方面的标准？评论方面又要遵循哪几个方面的标准？

　　寒山石：诗是应该有标准的，比如要有：一是真情美，以情感人；二是内涵美，闪烁着思想的火花；三是意境美，给读者以鲜明的印象；四是含蓄美，藏而不露，耐人嚼味；五是语言美，精炼准确，节奏鲜明等等。我以为，关键是要做到：“有独到的发现、能艺术地表现”。 当然，诗歌的价值，核心在诗人的责任与担当。一个优秀的诗人，肯定是一个有良知的诗人，一个“铁肩担道义，热血著华章”的诗人。
　　至于评论，笔者认为：评论是一种情感互动、一种精神开发、一种艺术创造、一种个性张扬。我很赞赏青年文艺评论家傅翔在《中国批评家堕落的八大形式》一文结尾的这段话：“好的批评是能够带给作者与读者以生命的写作，它会点燃读者的思想，照亮作品的光芒，会给作者以全新的启迪与生命。这样的批评是有思想的，因为只有思想让人活着。而这一切无疑都要从批评家自身做起，因为没有人的抵达就不会有思想的抵达。”


寒山石整理于2008年12月22日

访谈请见：http://www.xinqimeng.cn/dispbbs.php?boardid=9&id=5696&replyid=29999&skin=1&sta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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