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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诗歌大展与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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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6 23:37: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歌大展与蝴蝶效应

蒋蓝

  
  2004年3月号的《星星诗刊》,无疑是对“甲申风暴·21世纪中国诗歌大展”的厚重呈现。每每在翻阅过程中,一些奇异的念头不断从纸面斜飞于我的联想。我突然想起了蝴蝶。蝴蝶效应。一只蝴蝶在巴西扇动翅膀会在德克萨斯州引起龙卷风!这一气象学描述后来不但成为了在混沌理论界广为流传的“蝴蝶效应”,但蝴蝶扇动着毫无倦意的翅膀,在人文领域也没有停止它的花粉传播。
  但我必须指出这个效应在人文领域中的“不可逆性”与“不可模仿性”。“不可逆性”是指:在没有风暴孕育的时候,蝴蝶无论如何扇动翅膀也招不来风暴;“不可模仿性”是指:看见蝴蝶扇动翅膀所带来的群体风暴,蜜蜂、蚊子无论如何扇动翅膀,麾下不但没有响应者,连阳光也不会因此弯曲一下。人文的蝴蝶效应,必须在两个语境、际遇大体接近的区域之间才可能引发。
  好了,各位大概明白我要说什么了。从“中国诗坛1986年现代诗群体大展”到2004年由《星星》诗刊、《南方都市报》、新浪网共同策划的“甲申风暴·21世纪中国诗歌大展”的期间,无数的诗歌大展叠床架屋,多至上百,但我们没有等到奇迹的发生。一般诗歌大展的规律在于,每次大展会“成就”主办者以及几个围绕着主办者卖力跳着狐步舞的分行写作者,他们雄居在口水虚拟出来的浪尖,乍看上去已经同大师比肩。这种大展延续着诗歌——语言的自我循环,写作者被语言的镜面高高弹起,这种来自于语言意恋的综合症,很长时间以来就是我们诗歌气候的真实反映。2004年“甲申风暴诗歌大展”幸运地摆脱了这个劫数,因为它托起的是一大批沉埋于水下的实力诗人和作品,而不是自己。正如《星星诗刊》副主编、诗人靳晓静在编后记里所言:“我们的宗旨就是呈现,因此在编辑中没有倾向性。我们只想实实在在做一件事情,尽可能真实地把眼下诗歌写作的面目展示出来。”我觉得还是有倾向性的,那就是把选择的目光更多地投射在那些游离于社会名声之外、主流写作边际的诗人身上。
  如果说,“中国诗坛1986年现代诗群体大展”所体现出的主语是惊异和热闹,那么也可以说,“甲申风暴诗歌大展”的主导动词应该是实力和创造力,至少真实呈露了汉语诗歌水面之上以及浅水区的冰山之境。谢有顺也说:“这次诗歌大展,我们会特别留意诗歌中新的面孔、异质的精神、以及创造性的话语。  在语言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在语言面前,你是贫穷还是富有,只取决于你的智慧和创造力。”不是在语言面前,而是在诗的长廊面前,没有自我影像的地方就有出路。应该说,主办者大体做到了这一点。
  文学的历史总要遵循谱系,不承认这个话语系统的人不是在“非体制”,而是希望自己获得免费进入的特权。回忆一下就很清楚,在举办“中国诗坛1986年现代诗群体大展”时,两个主办者的身份就既定的文学谱系来说是相对边缘的,它们发起的大展有颠覆庸常写作、为先锋正名的意味。现在,以《星星诗刊》的话语效应,以“新浪”的人气和《南方都市报》的渗透力度,推动的这场大展风暴,就不仅仅是宣布先锋写作的合法性问题了,而是在先锋诗歌逐渐成为正常写作趋向的现在,大展为人们提供一个新的价值平台,让人们去衡量当下诗歌与经典写作的距离,衡量悬垂于大地的梦想与人类恒久理想的距离。我想,并非刻意要以18年为一个轮回,它至多是“文学时间”在社会历史中富有深意的“显形”,在这个刻度上续写诗的谱系,无疑具有了一种蓦然回首的冷静。以这个刻度来打量一下历时诗歌的嬗递与精进,尽可能真实地呈现出各种声音,历史会进一步佐证昆德拉的判断,在一个乐章中占有最大比重的是变奏曲,它甚至可能淹没所谓的主旨。在此意义上,本此大展对当下和未来的诗歌领域,善莫大焉。
  《星星诗刊》执行主编梁平说:“我们之所以把这次大展定位于‘呈现’,就是毋庸置疑地把它当作1986年‘展示’的一次接力。”因此,接力所体现出来的,应当是不低于前者的速度,并传递出崭新的内容。从另一个角度看,风暴过处,它也必然会对“奥吉厄斯牛圈”进行清扫,这甚至不是一代人能够完成的任务,在薪尽火传的精神火炬炙烧下,我们以及后来者将以自己的努力证明宏大叙事对写作的亵渎和它超期服役的彻底报废。
  自1986年诗歌大展以后,经过近20年的自我洗淘,巧立名目的功利主义写作以及一些诗歌妄人的乌有之乡早已经外崩内塌,那些面带效忠的文字掮客正在被清除,而企图跻身于网络时代的黑板报体写作由于弱智和弱力的本质开始成为被戏谑的题材。一些人离开了,一些人分道扬镳了,一些人反出去占山为王了,而一些更为纯粹的写作者和思想者加盟进来,这些非常正常的变化,都说明了诗歌创作的动词情态的运动路径,说明了“诗歌大展”不应该成为一种出名的体制化,而将成为催醒词语的雷声。
  回归诗歌,由念念不忘的语言再返回到诗本身,正在成为很多诗人的共识。从这次大展汇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十分肯定地感受到这一点。
  其实与诗歌大展共生的,是诗人之间历时性的、有关联的、有问题的、具有风格化多元的一个有机整体。新的诗学转向从来不会从主流主义的角度,被解释为对一个新的审美体系的了不起的发现,而至多是被写作阵营看作是反映一种价值冲突和社会经验与个体经验对立的问题系统,是某种崭新的、坚实的、未被制度化的活力。旧有的美学、诗歌概念无法处理它,它便逐渐发出了一整套新的问题系。尽管当下诗歌  现象还有不少疑惑之处,而这些疑惑则是在主导动词的驱动下得以不断解决和完善的。
  在这次大展中,有关身体历史、个人经验的高扬是值得关注的,它好像已经达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个人化的经验是诗歌的起点,但不一定就是作为文本的诗歌的终极。所有的个人化经验的传播时间与在时代中的停驻时间,大体是有规律可循的,彼此不一定成正比。“你可以改变过去,但结果只有一个”,但是很多诗人的出场姿态,几乎就决定了他作为诗人的结果。诗歌一直行使着反写、思想黑客的职能,却拒绝黑客的面罩。支离破碎的汉语写作领域是完全缺乏上演诗歌秀条件的,现在,惟有踏踏实实地进行价值厘定和文本建设,才是当下诗人们最本质的工作。我想,本次大展能够容纳这样的追求,不再因为发表了这些诗人的作品而像某一个时期招致道德以及意识形态发布的罪名,说明汉语诗歌的群体意识已经得到了时代语境的认同,或者是默许。因此,我们可以看见本次诗歌大展的蝴蝶之翅,还成为了一面体现时代风尚的绝妙风旗。
  从参展作品里,我注意到,所谓人文精神、自由思想等等元素正在被一些诗人划为宏大叙事的新知或故旧,他们以身体的愉悦来对抗它,以个人的喧哗来幽默它,这固然不只是写作者的事情,因为读者从中看出了诗人形象的“稀薄”。过分强调写作对自然、生活的还原,诗歌里洋溢着吃喝拉睡的欲望细节,这实质上反映了诗人们在处理诗歌与形而上问题关系时的笨拙与纤弱。诗歌之于思想并不是一个伪问题,而是一个词语的本义与多义,容纳了这些多义品质的优秀作品,在本次大展中并不多见。毕竟,老先生尼采的话还是正确的:“艺术不是自然的模仿,而是其形而上之补充,它崛起于自然之侧,为的是超越它”。
  总之,维护诗歌的生态,保护文学的生态环境,清除文学垃圾,正是“甲申风暴·21世纪中国诗歌大展”所带给我们的思考。透过诗歌的“暴风眼”,我们至少能够略为清晰地窥见21世纪诗歌的远景!
  诗歌大展的蝴蝶效应,就是指蝴蝶在成都、北京和广州上空拍翅膀所引起的气流,昭示着将会在汉语诗歌界引起大风暴。而对这场风暴的后续完全无法预测,有可能在伦敦,有可能在巴黎,有可能在你我的文字之间,产生风暴之后的阵雨和艳阳,而不管之前的诗界有多么干燥和僵直。在这个意义上,“甲申风暴·21世纪中国诗歌大展”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业。

来源:网络
 楼主| 发表于 2010-2-26 23:37:17 | 显示全部楼层
:handshake
 楼主| 发表于 2010-3-13 23: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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