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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诗歌:时代大潮中落寞而活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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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05:3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歌:时代大潮中落寞而活跃的身影




  在一个物质化的时代,很多人都在感慨“诗意已经荡然无存,诗歌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今年许多省份的高考作文,再一次把诗歌这种写作形式拒之门外,“难道我们已经不需要诗歌了吗?”“高考拒绝诗歌,是从教育源头上取消诗歌!”大众的质疑,把寂寞的诗歌再一次推到了前台。然而,当我们试着去探究诗歌和诗人们的生存状态,我们发现,诗歌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并与社会生活保持着或远或近的距离,是与非,褒与贬,其落寞而活跃的身影,引发我们关于社会文化深层次的思考。

  拒 绝:

  从一个侧面折射诗歌的现实处境

  高考拒绝诗歌,究竟意味着什么?

  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何言宏认为,从教育体系来说,我们的教育长期以来忽视诗歌,很多考试限制学生诗歌写作,这对那些有写诗潜质的学生是不公平的。今年高考,一位湖北考生的古体长诗被评为“最牛满分作文”,如果他在那些不允许高考写诗的省份,才华就被埋没了。作家赵本夫认为,我们现在的教育就是“批量生产”,对学生的规定太多,从某种程度上扼杀了学生的创造性,学生唱一首歌,头都是往一个方向摇,高考拒绝诗歌也是一个典型。高考作文应该允许学生自由发挥,进行有创造力的写作,当然这对评分老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不过,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著名诗歌研究专家张清华认为,其实,我们对高考拒绝诗歌,不要过于敏感,毕竟,任何考试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一些省市在作文题中拒绝诗歌,有一定道理,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对诗歌的评价尺度太难,标准很难统一,在考试评价中很难操作。”张清华进一步分析,“当然,如果一个考生有诗歌方面的才能,那么,他在其他文体中也一定能够写好文章。”著名诗人赵恺也理解高考作文把诗歌“拒之门外”。他认为,中学生的思考、表达和写作最首要、最必须的是要学会散文的方式,这恰恰是青少年的软肋,如今不少青少年不能顺畅、严密地用散文表达他们的思想,写好散文是他们走向社会最紧迫的文字任务。诗歌是在有了相当深厚、稳定的散文表达基础之后,对文字表达的一种提升,要运用想象、跳跃、虚幻等多种方式,这对于青少年来说,是将来的事情。

  其实,高考拒绝诗歌,从一个侧面,折射出诗歌在现代社会的现实处境。在当代文化生态中,文学虽然寂寞,但散文在媒体随处可见,总量如汪洋大海一般,小说出版一直保持旺盛势头,其引发的阅读热点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而诗歌,像墙角的野草,总是被人们忽视乃至于遗忘。

  扫 描:

  诗人转型 诗刊惨淡 民刊突起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上世纪80年代,无数人背诵着这样的诗句,热血沸腾,如今,著名诗人北岛的这些诗句早已成为经典。那么,诗人北岛现状如何?记者多方打听获悉,北岛上世纪80年代末出国后,偶尔回国,在国内出过《失败之书》、《时间的玫瑰》等多部散文集,前两年被香港中文大学聘为教授,年薪100万左右,虽然一直还在写诗,不过,数量不多,也没引起广泛反响。以《致橡树》闻名于世的诗人舒婷,一直在福建省作家协会任专业作家,上世纪90年代就“封笔”了,因为时代诗风大变,自己难以适应并改变,因而彻底放弃了诗歌写作,写了一些散文,反响总体一般。另一位著名诗人杨炼,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后,一直在英国生活,没有固定的工作,只是在一些大学从事阶段性工作,而陷于经验、语言等方面的困境,零星的诗歌显得玄而空。还有一位著名诗人江河,一直生活在美国,已经不写诗了。

  那么,当代还有哪些著名诗人?张清华如数家珍:多多、食指、芒克、欧阳江河、翟永明、于坚、西川、王家新、伊沙……他们都在诗歌创作中做出了很好的成绩,在诗坛上比较活跃。从诗人的生存状况来看,可谓多元化:有的诗人成了富豪,比如诗人张晓波,炒作发行《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不高兴》等畅销书,发了大财,诗人李亚伟、潘洗尘等,开公司做生意,身价数千万;有的诗人在流浪,如诗人曾德旷,典型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活过得很凄惨。前年、去年分别有著名诗人因穷困潦倒而自杀,一个是余地,一个是吾同树;更多的诗人,以一份体面的工作维持生计,比如朱朱做策展人,屏子在房地产公司供职,写诗是工作之余的爱好与梦想。

  从一些诗歌刊物的发行经营状况来看:《诗刊》、《星星》等著名诗歌刊物,在文学风行的上世纪80年代,曾经如圣经一般受到无数人的追捧,而现在,发行量已经很少了,大概只有几千到两三万册左右,其他比如《诗潮》、《诗林》、《扬子江诗刊》、《诗歌报》等,发行量都非常少。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些诗歌民刊却比较火爆,现在全国大概有上百种,很多刊物印刷精美,大多是由企业、老板赞助投资,供全国各地免费交流,张清华每年收到的诗歌民刊有几十种。现在的诗人成名,大多是从民刊开始的,大众、学术界也更加信任民刊,而一些官办刊物也开始从民刊上选发诗歌了。

  诗歌出版发行情况如何?南京著名“打工诗人”屏子的作品在全国获得不少大奖,她想请出版社出她的诗集,被回绝,出版社说,“我们现在只出两个人的诗集,海子和北岛,其它诗人作品一概不出版。”屏子还透露,有些公开发行的诗刊,稿费也开不出来,比如《诗潮》、《诗歌月刊》等。先锋书店销售部经理高小丽介绍说,与流行图书、财经类图书等销售一片火爆的情形相反,书店这些年诗歌类图书的销售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冷清,前些年,诗歌类图书一个月可以卖上三四十本,而现在,四个月才能卖上三四十本,只有北岛、海子、顾城等诗人的诗歌集还有人购买,其他的根本卖不动。

  融 合:

  诗歌在网络、短信、歌词中无处不在

  在很多人的感觉中,诗歌越来越遥远了,甚至于有的人认为诗歌已经死亡了。而在这些天的采访中,记者发现,诗人的数量,从没像现在这样人多势众,尤其是在网络时代,更有无数的诗人在网络上自由发表自己的诗作。据了解,早在2000年,注册的诗歌站点就有228400多个,涌现出一批著名诗歌论坛,如《或者》、《诗江湖》、《唐》、《诗选刊》、《扬子鳄》、《诗生活》等,同时,诗词博客也异军突起。从新浪、搜狐两大网站观察,诗词博客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是个体创作,二是团体交流,比如各种诗词圈子。诗词博客的名字都透着浓浓的中国文化气息,博主专业不限文史,工科、理科、医科都有,中年人居多,最令人惊喜的是,有相当一些诗词博主为20岁上下的大学生。

  部分诗歌评论家以及一些传统诗人认为,网络诗歌消解了诗歌的深度和内涵,使诗歌写作变成一种随意的、即兴的快餐文化,其实,正是因为网络,使寻常人攀上了诗歌高雅神圣的殿堂。据中国诗歌研究者周笃文教授透露,“中华诗词协会成立之初会员只有1.6万人,2008年会员有200万人。”网络诗歌的互动性和即时性使更多的人参与到诗歌活动中,这是以往任何纸制出版刊物无法取代的。网络诗歌倡导的“大家谈”的方式,具有更开放、更自由的讨论空间。

  张清华认为,应该从三个方面去理解诗歌,一是神性的、理念的诗歌,是诗歌的最高尺度,如屈原、但丁、荷马史诗等;二是无限多的普通诗歌文本;三是把诗歌作为一种文化行为,比如说“梨花体”等。“梨花体”更多是一种网络炒作行为,大众文化的噱头,其实与诗歌、诗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手机短信到流行歌曲,诗歌的精神其实正在以不同的面目出现,无处不在。“孩子,快/快抓紧妈妈的手,去天堂的路 太黑了/妈妈怕你 碰了头/快 快抓紧妈妈的手 让妈妈陪你走”……这首诞生于网络的“汶川诗歌”,以手机短信的形式传遍全国,感动了无数人。周杰伦《青花瓷》歌词“天青色在等雨而我在等你……”像一幅水墨画,你可以听到里面流淌的诗意。

  诗只是换了种形式,永远消失不了。

  展 望:

  中国诗歌急需一次重新扎根和启程

  “不仅诗歌被边缘化,其实整个文学都被边缘化了。”赵本夫说,经济高速发展,每个人都在关注经济生活,当年李白梦笔生花,现在人做梦恐怕都是想发财,诗歌暂时被冷落成了很自然的事。对于诗人来说,这种被冷落并不全是坏事,可以让诗人远离浮躁与喧嚣,站在一旁冷静观察人生与社会,并且有一些沉淀。

  诗人赵恺说,诗歌自身要检讨,为什么被社会、被读者边缘化,因为诗歌边缘化了社会与读者。很多诗歌表达的情怀很偏狭,没有站在社会与思想的至高点,所谓诗歌行为艺术、下半身写作,更是以诗歌的名义糟蹋了诗歌,有些诗歌关注了社会,但却没写出“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的佳句,比如写汶川地震的诗歌铺天盖地,但令人振聋发聩的传世之作很少。

  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张清华认为,诗歌边缘化,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以前,诗人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待遇,很多诗人靠几首甚至一首诗歌,可以换取丰厚的待遇甚至于地位,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现象,诗歌的边缘化,是让其回到了属于它的位置。诗人说到底就是一个个体,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以前,是把他们“惯”坏了,现在只是把他们还原成一个普通人。真正的诗歌,是属于悲剧、痛苦、失败的,让诗人在社会中饱受各种生活的洗礼,可以更好地写出更加优秀的诗作。

  何言宏认为,诗歌的境地,与时代、与现代人的文化心理和心态有关,现在是一个消费社会,喧嚣而浮躁,而阅读诗歌、理解诗歌需要宁静的心灵和氛围。他说,诗歌是“文学的宝塔尖”,尽管很多人认为,现在“不是一个诗歌的年代”,但诗歌从本质上对民族精神的塑造起着重要的作用,因而,我们提倡大家关注诗歌,阅读诗歌,从而使我们日益浮躁的心灵得以陶冶。

  诗歌如何回到自身,如何走出困境?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谢有顺强调,我觉得很有必要重新强调一个诗人的精神原产地。黄礼孩有一段话说得很好:“在省略了身份,省略了祖籍,省略了故乡的今天,在身心日渐凋落的时候,在你无法把身体安放在哪里时,回到出生地,寻找适合自己进入和表达的地方,寻找更自由的呼吸和从容,肯定是写作上的一次再启程。”中国诗歌,乃至中国文学,其实都急需这样一次的重新扎根,这样一次的再启程。我渴望重新看到一个感官活跃、胸襟宽广、精神扎根、同情心复活的文学世界。一个诗人,如果没有灵魂扎根的地方,没有精神的来源地,是很难写出好作品来的。我们需要张扬一种使灵魂扎根的写作,一种有根、有精神来源的写作,这样的写作,使我们读了一首诗之后,会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也知道诗人的这种感受是在哪里扎根的,这比书斋里的苍白想像要有力得多。当乏力、贫血的纸上文学遍地,我尤为看重诗歌中那种粗粝、有重量、有来源、在大地上扎根和生长的经验与感受,因为文学是有出生地的,诗人是要追问自己的精神来源的。

新华日报记者 贾梦雨 汪秋萍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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