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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关于“9.30诗歌朗诵会”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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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 22: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9.30诗歌朗诵会”及其它

  废话诗人“脱衣秀”挺诗
  

  “今年的9月对诗人很重要,有的人一夜成名,有的人被恶搞。”诗人杨黎在9月30日诗歌朗诵会上如此感慨。
  这场名为“支持赵丽华(blog) 保卫诗歌”的朗诵会,拖延半小时才开场。背景歌曲正好是《最近有点烦》,在这个9月,诗人们也有点烦。
  先是广大网友恶搞“梨花体”诗歌——“国家级诗人”赵丽华的一些“废话诗”,被网友以各种形式模仿恶搞。
  以此为导火索,演变到近日,成为韩寒与数位知名诗人的互相嘲讽加对骂。“挺赵”和“反赵”两派的争执更加白热化。
  9月26日到30日,韩寒在博客上接连发表《现代诗和诗人怎么还存在》、《坚决支持诗人把流氓耍成一种流派》等文,放言“现代诗歌和诗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并称诗人所唯一要掌握的技能就是打“回车”键。
  这话激怒了诗人们。先后卷入战团的,有伊沙、沈浩波等知名“下半身诗人”,《韩寒灭诗,死得难看》等檄文火药味十足。而在韩寒这一边,帮忙助拳的,除了韩寒的粉丝外,还跳出了一个大眼足球评论员李承鹏。
  “这世界真是乱套了。诗人们又和韩寒掐起来了。诗人们看上去是在骂,韩寒看上去是颇有教养地在批评和辩解(是不是装出来的教养,假以时日再看)。”有网友叹到。
  几乎与此同时,也就是9月26日后,诗人杨黎在网上发表《支持赵丽华 保卫诗歌朗诵会》,邀请诗人们在9月30日晚7点相聚北京海淀第三极书局,召开一次诗歌朗诵会。
  杨黎上世纪八十年代即已成名,从朦胧诗、非非诗派,到如今的废话诗派,这个44岁诗人被称为“废话教主”。
  这封邀请函罗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从早年朦胧诗、莽汉诗、物主义到下半身和废话诗等10多个流派的40位诗人,尤以跟他“同宗同源”的“废话诗人”为多。
  “这可是一次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正义者的集结,那么多名字,那么多流派,好像小时候打群架”,一个网友调侃:“诗歌需要保卫吗?你声援赵,不正好说明她很脆弱吗?”
  作为当事人以及杨黎的好友,赵丽华当然也在邀请之列。但是,赵丽华最终还是没出现。用杨黎的话说:“她不敢来了。”


  诗人朗诵不忘回击网上恶搞

  朗诵会开始还不到10分钟,一名30来岁的妇女就带着她的孩子离场了。
  她指着身边那个7岁小女孩说:“孩子平时挺喜欢诗朗诵的。我来买书,看到有诗歌朗诵会,还以为他们要朗诵名家诗歌,就带着孩子来听听。”这位家长带着孩子匆匆离去。
  幸亏他们走得早,没看到后来发生的,令人目瞪口呆的那一幕。
  朦胧诗人梁小斌第一个出场。在20多年前,他以《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一诗而闻名。今年52岁的梁小斌,用洪亮的声音朗诵了他的《母语》。跟此后登台的那些诗人比起来,当年曾得风气之先的梁小斌已经显得很传统。
  而2003年才在网上兴起的废话诗派,多为70后诗人,其中不乏扎耳钉、留奇异发型、长相帅气的小年轻。
  现场说不上多么热闹,但也不算多冷清。大约180个座位的第三极书局8楼会议室,最后入坐100来号人。接近一半是各路诗人,可谓诗坛老中青济济一堂。剩下的一半是观众。其中不少是在第三极书局买书的读者,路过此地,来瞧瞧热闹。
  也有从网上看到消息,专程赶来的诗歌爱好者。北京林业大学的一名男大学生东张西望,问“赵丽华来了吗?”让他失望的是,赵丽华不能来了。
  直到中场,主持人杨黎才向全体观众宣布了这一令人失望的消息。他拿出手机,说赵丽华“不敢来了”,然后当众宣读了赵丽华发来的短信:
  “因身体状况不能到会,特短信致歉,感谢诗友们的支持。此时此刻,诗友们每一句暖心的话都给我巨大安慰。以目前状况,现代诗歌除了迎头而上,已无后路可退。如能以此事件为契机,把现代诗歌从小圈子推向大众视野,也算是有益之举。”
  当晚的朗诵者中,跟赵丽华很有一拼的,是废话诗的少壮派乌青。他朗诵的《下一首诗》这样写:“你看了我的诗/说这种东西你一天可以写/一百首/我说我的下一首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
  这首“废话诗”,跟赵丽华被恶搞的那些梨花体诗歌,在语言风格上如出一辙。随即上来串场的主持人杨黎,借它大发感慨。他用这首诗直接回击网上的那些恶搞者:“很多网上的傻×说他们也能写这样的诗,一天可以写一百首,但是真正的废话诗人却告诉我们,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首诗什么时候能写出来。”

  保卫诗歌 诗人内部也争吵

  杨义巢的登场,引来更多掌声,也吸引了摄像机的更多“照顾”。这位导演兼诗人,不久前卷入了一桩跟女演员的“性交易”丑闻,被媒体大肆曝料。就在前几天,赵丽华还给他发手机短信:“老巢,我现在已经继你之后,进入各大网站的头条了。”
  杨义巢一登台就说,自己今晚是为诗而来,“那件事情”不想多说。不过,接下来他还是就“那件事”做了足足3分钟的解释。之后,他开始朗诵他的诗,花了半分钟。
  杨义巢拿着麦克风,当场指责说,在“那件事情”中,在场的诗人中就有火上浇油的。他的这句话,多少暴露出诗人内部长期以来的矛盾和纷争。
  诗人们也分“挺赵”和“反赵”两派。在“诗江湖”、“他们”和“果皮”等诸多诗歌网站,赵丽华被恶搞事件,无一例外地成为诗人们关注的焦点。与争论随时相伴的,是诗人们夹杂着污言秽语、甚至“问候”对方长辈的对骂。
  人称“废话教主”的知名诗人杨黎,俨然成了“挺赵”的总指挥。此前老诗人流沙河接受媒体采访,称赵丽华的那几首诗的确不能算诗。杨黎随即在他的博客中发表《流沙河遭遇赵丽华白眼》。
  这篇文章这样写到:“他以为他是谁啊,先装出严肃的样子批评几句,企图把一个文学女青年吓哭,然后再像长辈一样送些关怀体贴,其唯一目的就是趁机摸一摸女青年的手、拍一拍女青年的肩膀。”杨黎还搬出多年前流沙河打压朦胧诗人的旧账,毫不留情地指责他的这位老同乡“压根就是一个享受着一流诗人名誉和国家待遇的三流诗人”。
  但就在韩寒站出来后,本来争吵不休的诗歌江湖,似乎前所未有的获得了一次步调统一的机会。不少诗人开始掉转枪口,先“攘外”后“安内”。
  一个本来讨厌沈浩波的诗人,当沈和韩寒交手时,在网上给沈留言如下:“这件事情我支持你,尽管你的下半身诗歌我不喜欢,并且很愤怒的背地里骂过你……(现在我)暂时不会和你骂……你努力地打好这场为现代诗人争得尊严的战斗吧。”

  诗人裸体秀 吓坏第三极书局

  谁也没想到,这次朗诵会将以一种非常戏剧性的情节收场。或者,谈不上收场,而是在中途戛然而止。
  晚上9点10分,物主义代表诗人苏菲舒登场时,朗诵会已进程过半。
  苏菲舒显然是打算以行为艺术的方式亮相。坐在舞台侧的一把椅子上,身形臃肿的苏菲舒开始脱外套和裤子。人们才发现,他身上穿了不止一层。
  因为穿得太厚,他的动作已比较吃力。在年轻女诗人花子的帮助下,他脱了一层层的圆领衫和长裤。5分钟之后,他还在脱,这时已至少脱了十来层。
  整个舞台无声。观众们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
  终于,苏菲舒脱得只剩下白背心和黑内裤。这个身材瘦长的男子,紧接着脱去了他的背心。这时,场下有人起哄:“脱!把裤衩也脱了!”
  不知是提前设计,还是临时决定,一脸肃穆的苏菲舒,俯身脱去了内裤。
  大多数观众还没反应过来,一丝不挂的苏菲舒已走到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手拿几页稿纸,准备朗诵诗歌。
  他正要张嘴,忽然全场灯光大暗,第三极书局的管理人员从音响操作台后跳了出来,厉声喝道:“停!赶紧停!谁让你们这么干的?!”随后,他们朝台下大喊道:都赶紧走,这个会别开了。
  这些都发生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在场的观众才醒悟过来,已经被要求立刻离场,不得延误。四五名保安人员出现在眼前,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一名管理人员冲到杨黎面前,怒气冲冲的质问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杨黎用带着川音的普通话回答。
  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在场的上百人在书店保安人员的监视下,徐徐退场。一名诗人不服气的对身边的保安人员说:这有什么啊,艺术家早就玩过的,诗人来一次你们就受不了了?
  闻听此言,站在一旁的那名管理人员当即不客气的喝道:“要裸奔你们到国外裸奔去!这是在中国,不是美国!”

  这还是屈原、李白的国度吗

  诗人们吆三喝五,簇拥着下楼,准备去亚运村附近的川府饭馆“撮一顿”。专程从成都赶来参加此次朗诵会的乌青,午饭还没顾得上吃。他在马路边的烤红薯摊上,花1块8毛钱买了根烤红薯,一边吃着,一边跟几个朋友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以“保卫诗歌”为名的这次朗诵会,以如此方式收场,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此前在网上广泛发布消息的诗人,第2天一片寂然。在“新闻发布汇”网站,这次朗诵会的官方网页上,挂出了当晚的现场录像(当然是删去了苏菲舒肉帛相见的镜头)。除此之外,网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对现场的描述。
  杨黎等诗人,继续在他们的博客或者诗歌论坛上发文,义正辞严地回应不断挑衅的网民。对立的双方,谁也没向谁缴械投降。该吵的还在吵,该恶搞的也还在恶搞,都乐此不疲。
  沈浩波丝毫不掩饰他作为一个诗人的骄傲:“在日常的生活中,我是一个出版商。但在商人和诗人的身份中,我永远只能认同我的诗人身份,因为这才是我最后的骄傲和尊严。而商人算什么?一台在时代中被奴役的机器而已!”
面对恶搞和少部分网民的谩骂,伊沙愤愤不平的质问:“这是屈原、李白的国度么?中国真是沦落了!”
  一个反对者立马针锋相对:“骂你们的诗并没错。诗歌这些年被你们蹂躏的还有一点尊严么?论对诗歌的罪行,韩寒和你们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今年的九月对于诗歌和诗人而言,真是尴尬到了极点。特别是对女诗人赵丽华的恶搞事件,简直把诗歌和诗人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所以杨黎要站出来,“在九月的最后一天,发出我们的声音,表达我们的态度”。
  只是,结局未必尽如人意。当代诗人与普罗大众的隔膜,或许苏菲舒的“不成功,先成仁”做了一个很好的注脚。正如那名在开场之初就带着小女儿离开的中年妇女所说的,“感觉他们就是一个小圈子。”
  是大众抛弃了诗人,还是诗人抛弃了大众。这,是一个问题。


  杨黎:诗歌它没有一点力量

  杨黎是个讲蹩脚普通话的大胖子,也是这次“保卫诗歌9·30诗歌朗诵会”的发起人,提起事情的结局,杨黎哑然失笑,“不让搞了就不搞了,他们有他们的标准和规定,这很正常,对于现实而言,诗歌它没有一点力量”。“我想我目前不会想再办第二次诗歌朗诵会,我挺累。”
  和网上最初激进的“保卫诗歌”的宣言不太一样的是,事后的杨黎似乎有些疲倦,“在这次活动中,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有力量的事,“我们能保卫谁呢?我仅仅想通过这次事件发出自己的声音而已,你们骂诗人的,并不是什么了不起,而写诗的人,我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当然,我们也没理由低三下四。”

  我们不穷,只是没地位

  在个人自述里,杨黎这样介绍自己:2001年,来到了北京,在北京住了已经五年。此前,在银行上过班,在湖北、四川做过生意、创办文化公司、办过广告公司,办过橡皮酒吧……,除了写诗之外,他的职场经历似乎不贫乏。“诗人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舒适,我算是诗人中比较穷的,但我现在的年收入也能保持20万左右,我们不穷。”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 “青周”):大家好像都有种一致看法,诗人的生活状态会比较贫困、尴尬、虚弱?
  杨黎:我们不穷,大家都说诗人穷,那是种错误的,很多人觉得诗人的生活成问题,中国那么多人的生活都成问题,诗人里面真正饿死的有几个?真正乞讨的又有几个?中国那么多人为了生活奔波,诗人的比例又占多少?譬如说万夏,他的身份是双重的,做生意、挣大钱,写诗。我们不会过得比其他人穷,当然,也不会比其他人更好。
  青周:但你们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组织,大家的一致看法是这个群体松散、没有力量?你们凭什么保卫诗歌?
  杨黎:写诗嘛,就是自己表达自己,它从来就不是个实际的东西。而且永远不会和社会发生关系,不能产生经济价值,所以大家都可以对它、对诗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当然,你也可以用地位低来形容,可以说它低、低、已经到最低了。

  诗歌从没繁荣过,它也没堕落

  在上世纪80年代,和散落在北京的其他文艺青年一样,诗歌界最兴盛的诗歌活动莫过于办民刊,诗人间相互串点、流动、写信、搞诗歌朗诵。这些,杨黎都曾经参加。
  只不过,那个娱乐方式缺乏的时代,朗诵诗歌作为一种休闲娱乐方式的补充,被人们给了较大的宽容空间,
  “但是诗歌它从来就没有繁荣过。”杨黎这样解释。
  青周:八十年代好像出现过诗歌的短暂繁荣?出现了海子、北岛那么一批有名的诗人?为什么现在诗歌会没落?
  杨黎:诗歌它从来就没有繁荣过。海子为什么自杀?那是因为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任何名声。当时,他只是在北京成千上万的青年诗人之一。
  他是很惨的,以自杀的方式成就了自己的名声,让别人知道他的诗,但当时,他写的诗谁看得懂?没人看得懂。诗歌它从来就没有繁荣过。80年代,诗歌还算一种娱乐,现在,你要用这种方式来娱乐,那你就是傻×,现在的流行娱乐是看超女,哪里还需要诗歌。
  青周:现在大家觉得诗歌就是在堕落,随便谁都能写诗?
  杨黎:现在,大家都觉得,譬如赵丽华的口语诗大家都懂,这就是一种堕落。这种说法本身就非常可笑。这种可笑来自于几千年来文化对他们的压迫。他们觉得不可理解的、高姿态的诗才是好东西,他们能读懂的,能理解的东西反而很差,这本身就是在承认一个前提——他们觉得自己就很差。
  诗歌写作从来没有停止,它没没落。现在,诗歌本身各个方面都好得很。现代汉语已经很成熟,而且,国外的作品很快就被介绍到国内,它们和世界同步。

  诗人身份没落,是必然

  青周:诗歌没没落?那为什么会被人恶搞?看不起?
  杨黎:在古代,写诗的都是达官贵人,你看王维、王安石,都是做大官的。杜甫那么潦倒,他也是个工部尚书。你想一想,如果这次我邀请的诗人,他们都是各个省市部级领导,诗歌还有可能被恶搞吗?但现在,那样的诗人,那样的身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我觉得这种不复返是件好事,中国传统文化发展到清末,那个时候大家已经被西方列强痛击,现在,我们知道,原来错了,我们要崇尚自然的、科学的文化,这是必然的发展规律。诗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光环已经褪去了。
  如果说这次活动还有什么遗憾,9·30诗会更像是我自己营造的一个宿命,九点半它就结束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我自己还有几首诗没有读……

  赵丽华:诗人是个小圈子

  作为这次活动被声援的对象,赵丽华并没有在现场出现。“她的压力很大,所以不敢来参加这次朗诵会”,杨黎这样解释,但没有到场的赵丽华对此事的期望似乎却要高出很多。“朗诵会结束,有人告诉我会场上有人脱衣服搞行为艺术,被迫停止,我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这样表示。
  “头一天就有人跟杨黎说,这次会有人搞鬼,要把这次朗诵会搞垮,事后,杨黎告诉我,他快垮了,自己跟死了一样。好不容易诗歌被大众关注,有一次机会面对观众,没想到……这次以后,我死也不写了,再也不写了,一个字也不写了……”
  青周:现在,写诗的人有多少?诗歌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赵丽华:其实,只是一个小圈子的人在玩诗歌。
  一直以来,《诗选》,诗歌刊物,这类杂志的发行量就极其有限,几乎是只有写诗的人在读诗歌。外界对诗人们的作品的了解非常少。它的力量非常薄弱。
  青周:诗歌刊物没有传播,普及?
  赵丽华:有一句话叫做“女人不问年龄,刊物不问发行”,这个刊物就是指诗歌刊物以及包含诗歌的一些纯文学刊物。
  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和诗歌传播方面的问题有关系,和语文教材中现代诗歌篇目陈旧有关系,和诗歌传播方面的不接轨有很大关系。
  官方诗歌刊物中,很多是公费出诗,这样的东西有多少是好的?
  诗歌刊物在现在诗歌的传播过程中,根本没有作用,他们已经非常迟钝、滞后,这次我诗歌被恶搞,你在诗歌刊物上,甚至看不到事态的基本反映。
  青周:不是还有课本么?至少会有基本的诗歌介绍吧?
  赵丽华:教材中现代诗歌篇目改革的问题大家一直在讨论。从五四到现在,现代诗歌它已经经过了近百年的的发展,但是在教科书里,占据主要篇目的却是徐志摩、戴望舒这些刚刚由文言文转白话文时期那些摸索的、类似于婴儿学步的东西。
  这两年,现代诗已经发展到和国际接轨的地步了,很多国外诗歌可以直接在网上读到,很快被翻译过来,但课本里,大家读到的外国诗歌还是普希金、惠特曼的,他们已经太老太老。
  这就等于,已经进入了汽车时代,你却偏偏要赶马车行走。

  张羞:写诗是我的本份

  张羞看起来是这样文艺的年轻人:半长头发、球鞋、T恤外面裹着一件厚厚的棕色毛衣,手脚修长,讲话含糊,语调不清。在当天的诗会上,他朗诵了给他朋友贾冬阳的长诗《五月》。
  在他自己的长篇小说《大象》和剧本中,他叙述了自己写诗、写作的生活:基本没有工作,也不愿意去工作,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写作,却赚不到足以维持生计的稿费;打麻将,散步藉以打发无聊的时间。相对于每日朝九晚五的工作,他更满意于这种生活状态,也会在各个城市里辗转,会一言不发的去到湖北、北京……
  青周:你为什么会选择写诗?
  张羞:严肃的说,写诗就是我的本份。就像有些人天生是木匠,你这一辈子别的就干不了。
  我也试着干了别的,但都没进去。比如说,我不愿意在早上八点起来的时候,看到人在地铁里等车,那种感觉很不好,至于工作,做什么工作,那都一样。
  写作这件事它能和我发生关系。所以我干了这个。
  青周:但写诗它并不能给你带来生活上的保证?
  张羞:那就是两码事了。所以说,为了过日子,我还得做一点别的什么。比如说写一些不太愿意写的东西,给书商干干活。
  对我个人而言,写诗是件严肃的事
  2004年,张羞自己花钱出了一本没有书号的小说《散装麻雀》。出版的理由在他看来非常简单,“有人觉得它(小说)好,而又没有出版商愿意出版它,那么,我自己来。”
  提到这次朗诵会的保卫诗歌主题,他呵呵发笑。“保卫?这个词听起来太80年代了,有什么好保卫的呢?保卫只是个说法而已,写诗其实只是个人的事。”
  青周:但诗歌也有门派,你属于某个圈子吗?
  张羞:北京写诗的人很多,基本上好像每个人都会属于一定的圈子,如果要划分,我应该属于当时的“橡皮”,我们基本上是在网上认识的,后来一起在北京呆着,但我们的生活方式也并不一样,有些人上班,有些人却不干活。
  但写诗又是很个人的一件事,有时它甚至都不涉及到朋友。
  青周:这段时间里,对于杨黎发起的保卫诗歌活动,你怎么看?
  张羞:杨黎之所以作这次活动,是觉得诗歌在尊严上不能被恶搞,这我认同。因为对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写诗歌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但其他人会怎么看,说到底,我无所谓。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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