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中国诗人大会张光国发言：中国网络诗歌的“两性两化”困境和“六字方针”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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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络诗歌的“两性两化”困境和“六字方针”出路

张光国

　　从诗阳先生1993年3月开始通过电子邮件在网络上大量发表诗歌作品到今天，网络诗歌已走过了19年，在这一历史时期，中国诗坛由沉寂状态，诗歌、诗人渐趋边缘化，到出现“井喷”式的空前繁荣景象，可以说，网络起到了非常强大的媒介推广“放大器”的作用。但是，网络诗歌也面临着种种困境，我将它们概括为“两性两化”：
　　“两性”是指网络诗歌的自闭性和不稳定性。
　　我以前曾撰文说中国诗歌得了“自闭症”，这一点用在网络诗歌身上更贴切。网络诗歌缺少创新，诗人们闷着头子写，诗歌网络载体多年来就是那些项目，缺少新鲜实用的诗歌理论的指导，缺少鲜活有力的诗歌创意和策划的推动。诗歌网站、论坛、刊物很多，却不少成为山头，各自为政，缺少相互之间的交流与沟通。诗歌流派很多，以网络为栽体，每个人都很容易弄个概念起个名堂，树上旗子，贴上标语，却往往缺少理论，缺少实践，缺少创新，除了网络上的舆论造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绩。这种状况，不利于网络诗歌的推介和诗人间的交流。
　　大多诗歌网站都依托于免费空间，朝不保夕，即使是使用购买的收费空间，也有难以为续的困难，这就是网络诗歌的不稳定性。网络诗歌依存于网络这张“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当今的诗歌网站十有八九是利用免费空间创办的，在免费空间说停就停的情况下，网络诗歌成了“飘摇之舟”。让我们看看这十几年来几个大的诗歌文艺网站聚集区：8U8、乐趣园、TOPZJ，由于他们的退出或转型，一切都成为“传说”，一切都成为“浮云”。那么，是不是利用收费空间做的诗歌网站就是不沉的“航空母舰”？绝对不是。随着网站内容的增多，所用空间越来越大，费用越来越高，在诗歌难有市场的前提下，没有相当的财力、耐力和经营策略，就很容易坚持不下去，上面的数据就有可能成为“飞尘”。
　　“两化”是指网络诗歌的难市场化和弱纸质化。
　　难市场化，其实不只是网络诗歌的困境，也是诗歌面上的事情。今天，写诗者众，诗，一伸手就能抓一大把，但是，能变成物质收益的不是不多，而是很少，非常之少。诗人和作家是两个区别性很大的写作群。作家可以坐在家里足不出户地创作，等着白花花的银子到手换成柴、米、油、盐，所以，作家可以被称为“坐家”。诗人也可以坐在家里写诗，却很难坐在家里等到真金白银。
　　弱纸质化，指的是诗歌纸刊经营惨淡、诗集面世非常之难，使网络诗歌很难做到健康持续地发展。诗刊生存唯艰。官办诗刊纷纷停办，坚持者用纳税人的钱艰难生存，很难有大的发行量和大的阅读面；民间诗刊粉墨登场，却很难从根本上解决生存的资金难题，往往你唱罢我登台，一年坚持不了几期，或出几期便停刊了，或还在用那个名字宣传，其实很长时间已不出了。诗集问世唯艰。在国内书号一万多、国际书号一千多，排版、菲林、纸张、印刷、装订、邮寄等费用不断上涨的背景下，出一本诗集何其奢侈！即使是漂亮、丰富的诗集，又有多大的生存空间呢？在不少作者都不愿花钱买选录有自己作品的诗歌选本的背景下，又有谁肯出钱买连自己作品都没有的诗集？诗集没有市场，又怎么能使诗歌走上良性、健康、可持续的发展道路呢？
　　要想突破上述困境，就需要遵循“六字方针”：坚持、改革、创新。
　　坚持。网络诗歌的发展，需要诗人、诗刊及诗歌网站经营者等各方的坚持。对于诗人来说，要坚持走诗歌道路，也要坚持出好的作品，用好的作品去说话。对于诗刊及诗歌网站经营者来说，坚持就是诗刊及诗歌网站生存发展之要义。说实在的，坚持就意味着付出。这不仅是时间、金钱，还有忍耐。在所办的诗刊或诗歌网站没有名气，生存唯艰时，要忍耐，要耐得住寂寞；在有了些许名气，发展上了快车道时，也要忍耐，要低调，要谦虚谨慎；在面对别人的误解和诋毁时，更要忍耐，要想办法，找思路，用诗刊或诗歌网站的健康持续发展去证明一切。
　　改革。网络诗歌本身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候了。网络诗歌发展已近二十年，什么“极致”都出现了。那些“东东”对于网络诗歌的发展有没有意义，我认为，并没有什么好的推动作用。所以，我们该对什么是“好诗”进行研究和推广了。以前，我曾谈到好诗最起码应该具备七个基本要素：第一、有诗味。诗味是一首诗所传递给读者的首次的整体的诗歌感觉。诗味不足，或像是口号，或像是散文，或让人不明所以，或其他，总之，给人诗的印象不明显，这样的诗歌不是好诗歌。第二、有内涵。诗歌文本有明确表达的内容，所盛载的信息量要尽量地多，不是词语的简单的组合与排列。第三、意境美。注重对诗歌意象的撷取和刻画，既有诗情又有“画意”。第四、语言美。语言可以是华丽，可以是素雅，但不能缺少美感，缺少美感，就缺少了诗歌的美学特质。第五、韵律美。现代诗的韵律美，不仅体现在诗脚的押韵上，还体现在诗歌内在的节奏感上，这需要诗人会熟练运用对仗、反复、排比、顶真等修辞手法。第六、简练。诗是最简练的文学形式，要用最少的语言去表达最多的内容。第七、有佳句。我们能背过几首现代诗？肯定不多。但现代诗中的佳句却容易让人记住。从一定意义上说，一首现代诗中的佳句越多，这首诗就越好。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旨在抛砖引玉，引起同仁们对网络诗歌的关注与关心，共同推动它的改革与发展。
　　创新。网络诗歌要发展，要进步，要突破种种困局境，必须进行创新。其实，这也是诗歌发展的必经之路。诗歌发展的创新是一个大课题，今天，我想谈三个方面：音乐化、多媒介化、炒作化。
　　第一、音乐化。诗歌是怎么产生的？一开始，诗歌不是书面的，它是人们口头吟诵传唱的文艺形式。从这个意义上讲，诗与歌是不分家的，诗歌与音乐本来就是一体的。纵观中国诗歌发展史，诗歌与音乐一直比较好地糅合在一起，直到新诗的出现，中国诗歌走上了体态臃肿、渐离音乐的道路。一首诗且不说内容如何，动辄几十行，甚至上百行，缺少音律，这样的诗能唱么？很多诗歌成了纯书面的东东，让人念不下来，更不用说背诵吟咏、谱曲歌唱。诗歌渐离音乐，正在误入歧途。其实，诗歌要流行，要有市场，要有收益，就必须再回到音乐化的道路上来。
　　第二、多媒介化。诗歌作为一种文艺形式，需要媒介来呈现自己。历史上，诗歌的表达从没离开过朗诵、音乐、舞蹈、诗会、诗赛等媒介。今天，诗歌借以表达自己的媒介形式更加多样，效果更加突出。如CCTV的电视诗歌散文、新年诗会，一些省市、单位举办的诗歌节，等等，都对中国诗歌的发展起到了强有力的推动作用。特别值得称道的是，网络的兴起，对中国诗歌的发展起到了划时代性的变革作用。可以说，网络诗歌已成为中国诗歌的主流形式，网络诗歌运动已成为中国主流的、全局性的、全方位覆盖的诗歌运动。还有就是诗歌民刊的繁荣。今天，中国诗歌民刊在中国诗歌发展格局中已经担当起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们在诗歌典藏、诗人联谊交流中充分展示了活力和成效。还有，当前手机诗歌的兴起，为诗歌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创新点。这些地方都值得深入拓展和推广。
　　第三、炒作化。炒作是一门学问，它追求的目标是使某人或某事得到更大的知名度。从这个角度讲，诗歌需要炒作么？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历史上，就有不少成功的诗歌炒作案例，它们放大了诗歌和诗人的社会影响面。今天，中国诗歌发展更需要炒作，只要是合理的，在大众规则范围内的，有益于诗歌发展的。当下的诗歌炒作，有个性性质的，也有群体性质的，表现为行为艺术、拍贴或讨伐名人、极端追求或张扬、关注社会热点、多方粘秥等多种形式。将诗歌纳入娱乐炒作的视线和操作范围，有利于诗歌的传播和发展，但是，我们反对给诗歌身上抹黑的做法，那样的炒作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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