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集体疯狂

                                                                         文／多梦的江南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父亲作为党员干部，被派往鄂安陆县巡店公社程畈大队蹲点，亲眼目睹了该村发生的一桩怪异之事。

  那时正是农忙季节，全村妇女们忙着插秧，不时还唱和着《插秧歌》助兴，整个上午一切正常。临近中午时，妇女们突然似接到某种命令一样，全部跑上田埂，很夸张地跳着神秘的舞蹈。动作整齐统一，节奏紧凑欢快。这些农村妇女平日都腼腆纯朴，善良温顺。她们只知忙碌农活，从未接触舞蹈，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男人们在旁边先是看热闹，渐渐地一个个目瞪口呆，这帮婆娘莫不是中邪了。妇女们跳了一阵，又像接到了某种命令，纷纷跳进水田，继续插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连续几天都一样，上午一切正常，中午开始疯狂。疯一阵就过去了，妇女们都不记得自己做过的非常举动。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住队干部，干部们没一个相信有此邪乎的事。后来，前来反映的人多了，干部们决定去现场看看。

  父亲一行赶到田间时，恰逢中午，只见一帮妇女们跳得正起劲。这些干部受党教育多年，不信迷信，更不信邪，在群众中有很高的威望。远远瞧见了，村民们都会恭敬地打声招呼。领头的干部大喝：“停下！都给我停下。不像话！”妇女们一个个陶醉在疯狂的舞蹈中，无视干部们的存在，干部们只好上前拉扯。这一拉扯可坏了，就连那个积极要求上进，唯领导命是从的妇联主任，也一改平日恭敬之态，带头把干部们一个个推进水田中，还往他们脸上涂抹污泥，事后依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领头干部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个人怕担当封建迷信的责任，只好集体签名，如实上报。

  不久，上级派来专家秘密调查此事。先检验村里的土质水源，无异常，再检验周边植物，仍无所获。只是发现了一个规律，只有青壮年妇女有此异常之举，老人和小孩及男人们一切正常，邻村也没发生此事。专家解释不通，只好不了了之。

  后来只好求助于一个被打倒批臭的道士施法，道士起初怕挨整，死活不干。经不起村民们的苦苦哀求，加上领导干部的默许，才勉强答应。按照道士要求，全村男人手执火把，敲锣打鼓，呐喊震天。从村头到村尾，闹腾一晚才消停。后来，该村一切恢复了正常。再后来，据说别的村子发生了同样的怪事，也请了这个道士施法。道士对此守口如瓶，从未对任何人谈起个中缘由，只是以后再没挨过整。

  父亲一生小心谨慎，三十多年后，父亲仍想不明白，偶然提及此事，同时嘱咐我们不得外传。因当时有纪律，所有经历者必须严格保密。